☆、6倒V
鸭子会发情吗?当然会,百分之九十九的动物都会!
既然动物会发情,人自然不例外。可是动物是遵循本能,人是有理性的,这是区别。
霍姑娘是人,有理性。具体表现在霍姑娘会仔细考虑到环境、社会风气、家庭,亲人的感受等等。霍姑娘是独女。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三姑六婆亲戚忽略不计,反正李心爱不认识。所以,霍姑娘纵然有那么一丁丁丁丁的心动,还是很断然的拒绝小媳妇儿的求爱——因为霍姑娘没介绍,李心爱就先那样称呼着那小姑娘了,当然,霍姑娘断然拒绝还是拖泥带水那是很难说的,毕竟霍姑娘说的不一定是事实,她不过含糊其辞的吐露了几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何等暧昧旖旎,那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了,但是因为霍姑娘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也只隐约的“倾诉”过一次——如果那算倾诉的话——还是在她追问下才说的实话,所以李心爱就权当她很“断然”了!
但,事实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起波折,那就是:小媳妇儿行李尽失,有人无物,有家归不得——
啧啧!简直就像天意!
就好像,“我死心啦我死心啦!”那样嚷着,然后,天上“砰啷”掉下一个绝好的起死回生的机会,你心动不心动?
按照李心爱的估计,在小媳妇儿离去后,霍姑娘确实、大概、应该、或者、可能死心了,就好像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在黯然销魂的内心掀起阵阵波澜然后终归平静,空留几声唏嘘惆怅,可嗟叹还没落,风浪再起,于是,于是——
于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李心爱自认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虽然平时混各种八卦论坛,可那是为了打发无聊,顺便搜集资讯而已,职业需要嘛,跟客人聊天,没点话题可不行,可仅此而已,可霍姑娘今次的表现,真的引起了李心爱八卦的好奇心,霍姑娘会怎么可真让人期待啊!虽然李心爱很想压两根黄瓜赌霍姑娘会带小媳妇回家而不是送走,但鉴于霍姑娘前后怪异的行径,李心爱还是有些犹豫,霍姑娘是个聪明人,她一定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这样做的后果,所以,在处理这件事上,她应该很为难!所以李心爱很不明白她那句话什么意思,把小媳妇儿放在她家,她想干嘛?表示我不是见死不救但我跟你不可能?啧啧!So天真!
假如不是怕麻烦和不喜跟人同住,不然李心爱还真有点后悔没答应霍晓兰的要求,不然,近水楼台看好戏多爽啊!
我真坏!李心爱狠狠的反省了自己!
毛.主席告诉我们,对待敌人要像严冰一样冷酷,对待朋友要像春风一样温柔,我真是违背了她老人家的教导——李心爱深沉的、虚伪的、得意地想着,可是我最近好得闲,不看戏我干什么?李心爱觉得,看别人的感情戏,就好像观看玻璃缸里的金鱼,格外的清晰和反省:做人千万不能让自己落到进退两难的境地,当年她的母亲,那么的深爱她父亲,要换了别的女人,肯定非闹个你死我活或者鱼死网破不可,再不然占着“妻子”的宝座不肯下台,反正我就这样了,你能奈我何,我就是不离婚,让你当死一辈子三,你肚子里的就是野种,生下来也是不光不彩,我就是不让你们好过......可她母亲默不作声,无怨无悔的就爽快离了婚,李心爱还记得她母亲说的话,“别人不爱你了,你还死缠烂打,那就是不要脸!爱应该你情我愿,要不然就是让自己、让对方难堪!我爱你爸爸,所以不愿让他难堪,更加不愿让自己难堪,心爱,你明白吗?你能了解吗?”
李心爱的心思忽然有些飘远了,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懵懂的看着她母亲,还是故作老成地点头?那么久远的事,都记不清了。
她在发呆、想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回来的第二天中午了。她们回到来,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很想给霍姑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又觉多余,霍姑娘想必正心烦意乱,何必骚扰她?若是她想说话、想找他商量说事儿,自然会找她,于是没打。徐御姐因为仗着她母上出家——哦,不,是不在家才对——就很娴熟的留宿她家了——对的,娴熟。李心爱有一种感觉,比如说打开衣柜,以前里面都是她的衣服,现在会看见徐小姐的衬衣、裙子、围巾,丝袜,内裤,文胸,又比如架子上的书,偶尔会看见几本时尚杂志、建筑杂志、周刊,她没有这类书籍,又比如说,她没用香水的习惯,梳妆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瓶小巧精致的名牌香水,鞋柜里,有徐敏的两双便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李心爱时常诧异之余,又隐约有一种恐惧:御姐你是要入侵我的家么?
当然,李心爱没对此说什么。她是那种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人,更何况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细细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少几格柜子装东西,多几本书看,香水就当是装饰品嘛!李心爱挺想得开!
只是,李心爱觉得徐御姐似乎渐渐的偏离了她原来、原定的轨道,而她,竟然也心知肚明的没有抗拒——
这说明什么?
床友变恋人?
李心爱开始深思这个问题,然后得出结论:OH,MYLADYGAGA!
李心爱觉得自己有犯贱的倾向:她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这真是......
李心爱不想去想了,她的思想已经像脱缰野马一样跑起来了,还不知道会跑到哪里,想得头昏,这大好的天气,不适合思考——李心爱决定,出去吸吸人气!
李心爱套上了一条长裙,加了件小皮衣,去到外面,才知道不冷,又把小皮衣扒了下来,攥在手里,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也没个目标,就是漫无目的的散步式的行走,边走边想着要干点什么好,走了没多久,感觉有点饿了,就打电话问徐敏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饭——以前饿了,都是自己找吃的,现在饿了,竟然想找人作陪,这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可悲的堕落?
李心爱内心暗暗叹气,还好她是个豁达的人——算是吧?——不会勉强自己做些不乐意不情愿的事,该怎么着就怎么办,不然她这种尴尬的情人身份,该多为难和有多少的胡思乱想啊?
所以,徐敏在看中她的“色”之外,是不是也觉得她很聪明很上道?呵呵!李心爱怪异的想着,等待着徐敏答复,徐敏说好啊,你在哪里?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去哪里吃?吃什么?
李心爱说,“我来找你吧,免得你一点休息时间来回折腾。你想吃什么?”
徐敏犹豫了一下,“利源羊羹?”
“那就利源羊羹。中午人多,我先去占位置点菜,你快点过来。”
徐敏说好。
挂了电话,李心爱招了一台的士去目的地,开着窗,风有点大,关窗李心爱又嫌闷,便把小皮衣穿上了,到了利源,刚下车,还没站稳,就听到有人叫她,钟恩静走了过来,李心爱打了个突,太不凑巧了吧?
钟恩静跟她打招呼,问她是不是跟朋友来吃饭,李心爱说是,钟恩静说我们刚吃完,中午老大请吃饭!李心爱暗舒了一口气,还好!钟恩静又笑哈哈的问,赚了钱去哪里风流快活了也没请我们吃饭!李心爱囧了一下,她不想在“我赚了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和“我不是已经请你吃饭了吗”这种问题纠缠,就说,没,都在家!
钟恩静的同事在叫钟恩静,原来她们要搭她们部门老大的车回去,钟恩静跟李心爱挥了挥手,“我走啦!拜拜!记得下次请我吃饭!对了,这里的凉拌羊肚丝一级棒,绝对要点推荐!拜拜!”
李心爱说,“好!”
李心爱慢悠悠的走了进去,这间酒店生意挺好,中午也挺多人,服务员上来问几位,李心爱想了想,要了间小包厢,免得那个不长眼的撞见了徐御姐就不好说了,打电话问徐敏来了没,徐敏说快到了才开始点菜。
徐敏坐下喝了没半杯水,菜就陆续上来了。两个人不好点菜。李心爱点了四个菜,包括钟恩静推荐的那个菜色,看起来不怎么多,吃起来肚子就小了,李心爱说徐敏你加油啊,努力多吃点!羊肉养胃,对身体好,你全部吃完吧!徐敏说,囧,你当养猪啊?我吃得了多少?
李心爱点头,“嗯!”
徐敏就发嗲了,“去你的,你才是猪!”
李心爱捂嘴看着她嘻嘻的笑,徐敏吃没多少,也说饱了,说困,腿软,想睡觉;李心爱捂嘴笑得更厉害,“徐敏,你太弱了,赶紧去训练!”
徐敏瞪她,“你当受看看!”
李心爱“噗”的笑出来,御姐你太可爱了啊!哈哈!李心爱说好啊,下次让你攻!大大方方不知羞耻得让徐敏无语。李心爱觉得她很可爱,行动上,徐敏很开放,语言上却很“蔽塞”,这倒是个奇怪的地方,这大概是“家教”问题吧!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么“可爱”的一孩子!
两人打包买单走人,徐敏本来要回公司的,结果回心爱家睡了一顿午觉才心满意足的回公司,出了门才发现外面起风了,徐敏怕冷,便回身让心爱给她找一外套,李心爱随手将自己的小皮衣递给了她,徐敏套上身便回公司了。
徐敏在公司大堂遇到了钟恩静,两人擦身而过时打了招呼,徐敏径直朝电梯走去,钟恩静走了两步却回头____-
据说有个笑话,是嘲笑女人对别的女人的样貌穿衣打扮的注意力。笑话是这样的,某女人被打劫,事后报案,警察问女人是否注意到歹人的相貌特征,女人说,“那我不知道了,不过他的女伴穿着某某花色的连衣裙,卷头发,涂着蓝色眼影红嘴唇——样貌普通,踩着x色的高跟鞋,那双高跟鞋可是名牌,拿着一个xxx花样的包包......”
钟恩静就是笑话故事中的女人,或者说,是那种很普遍的会注意别人穿衣打扮的女人。她当时没注意,走了两步就想起了:这不是心爱的皮衣么?
又瞬间笑了,只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大概是同一款式,刚好心爱穿了,所以她见到徐小姐也穿了,就想到了她——她们两人又不认识......
钟恩静摇摇头,走了。
然而最终是这件小事促成了钟恩静对她们的怀疑!
☆、7
徐敏自认还是个淡定的人,可是她还是被shock到了。一开门,走进去——
那两坨黄色的是什么东西?
徐敏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抽!
两只小鸭子!毛茸茸的,软绵绵,若不是嘴巴格外长,都快要埋没在那一坨绒毛里了,徐敏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才没有让自己尖叫着问出显然而见的弱智的问题:这是什么?小鸭子的事情,她以为她不过随口说说的,没想到她当真,她到底到哪里弄了这么两只东西回来啊?
徐敏噎了噎口水,那两坨小东西一只摇摇摆摆的在踱步,一只仰着头,睁着豆大的无辜小眼像是好奇似的打量着她——徐敏的嘴角再度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心爱有时候是萌物,有时候是囧货,到底多幼稚的人才会买两只小鸭子回来当宠物啊?
李心爱却不理解徐敏复杂古怪的心情,捏着那只捡到又带回来的玩具小鸭子,小鸭子发出“呱呱”两声,李心爱笑眯眯的问,“可爱吗?”
徐敏略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可爱!”太可爱了些吧?
徐敏问,“你哪里买这些的?”宠物店现在也出售鸭子了?
李心爱用一种“嗨,你真是啊......”的无言眼神看着她,仿佛路标指示牌大大的就摆放眼前,她却问怎么走,“哪里没有啊?满大街。”
徐敏觉得自己绝对斯巴达了,她只见过买小猫小狗小兔子小白鼠小金鱼的,小鸭子还真不多见,难道她加班一阵子,潮流改变就如此神速?还满大街?这“满大街”的定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没见过?
徐敏用一种“我才不相信呢”的眼神无声询问,李心爱用一种莫名其妙“干嘛呢”的眼神回答。徐敏郁闷了,好不容易见过面,为嘛为了小鸭子这么无聊的问题浪费时间?徐敏放下东西,坐在沙发上,“心爱,有没有吃的东西,我饿!”
李心爱惊诧的看了看墙壁上的小鸟树枝挂钟,下午三点半,“你没吃午饭?”
“早餐也没。”
“通宵了?”
“倒没!今早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中午又有事,结果闹到现在。”
李心爱笑了一下,“哈,你不是老板女吗?老板女也要按时上班啊?”
徐敏郁闷的瞪了她一眼,“我爸只是董事,又不是老板。再说,老板女也是要遵守纪律和规则的,要不然就会被别人说三道四。我这么低调,也还是会有人说,就算有一点成绩,也会被人说靠我爸取得的,你以为公司这么好混的啊?”
李心爱给她冲了一杯牛奶,递给她,笑,“我知道公司不好混啊,所以我才不去混公司。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声誉很好哟!她们都说你对人很好,对你评价很高,所以你放心啦,个别说三道四的,不过眼红你而已,不用在意。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煮,保证速度上菜。”
徐敏眉头舒展开,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才不在意,只不过刚好说起,顺便发发牢骚而已,我也就跟你说说——”
李心爱理解的笑了笑,温柔地说,“我知道。”有时候我们宁愿对陌生人也不愿对熟识的人敞开心怀,那大概是因为不方便说、不好说、不能说。愿意说的,那大抵因为信任。徐敏这个人,沉静聪敏,有什么心事也是藏着掖着轻易不出口的人,今天竟然难得的发牢骚,估计是被什么事情强烈刺激了吧!
李心爱给她下了一晚西红柿鸡蛋面,外加两条脆皮肠,徐敏吃得津津有味,说,“心爱你真好!”
李心爱嫣然一笑,“我当然知道我好!”
徐敏惊诧的抬头,我以为你至少会客气一下,你也太不含蓄了——好吧,你的确有那个本钱和自信。“最近忙什么?”
好久不见了!徐敏被徐太那句“你干什么去了”打成了惊弓之鸟,好久不敢出来活动,所以已经有一小段时间没见李心爱了。事情是这样的,徐太出游完毕回来,一边炫耀得瑟从大包小包行李给徐敏掏她的礼物一边讲自己今次出去游玩发生的种种事情,好的坏的有意思的让人生气的无聊的有趣的,徐太分发完礼物,忽然从一大堆“游记”中天外飞来一句,“你最近干嘛去了?”
徐敏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没干嘛啊!”
徐太嗔怪的看着她,“少来!打电话不在家,打手机说加班!你们詹经理说了,你请假了。你老实交代,你干什么去了?你爸说你上班上班,你们两父女趁着我不在家就打地道双簧战了是不是?扯!”
徐敏的心脏一下子“砰啷砰啷”激烈的跳了起来,像要跳脱躯体控制似的,背脊绷紧,身体有一种类似膨胀、发酵,却又猛一下子缩小的窒息感,这不是因为徐太厉害到才下飞机就知道她请了三天假的事,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该怎么应付该怎么回答才好!
说跟朋友去玩吗?徐太会盘问:男的,女的,去哪里了,干什么了?男的,她交代不出一个,徐太跟她要人的话,她会死掉;女的,可疑,徐太对她的任何女性朋友一直保持着强烈的、机警的警戒心,以至于,她可怜到没有一个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认识的,大部分工作上的同事、合作伙伴——“闺蜜”这种东西,是不存在徐敏的生活字典的:跟闺蜜逛街、看电影、喝下午茶,聊男人,八卦,说私房话等等活动,那是小说、电影,别人生活里的事情,跟徐敏无关。徐敏的生活,很久以前,很大部分,是跟徐太绑在一起的——徐敏想起的时候,都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徐敏再一次意识到徐太不是好糊弄这个明显的事实!徐敏着急得不得了,她擅长阳奉阴违,可不擅长撒谎,她的撒谎,都是建立在有准备或是有事实根据之上的,盲目的撒谎只会加速真相的暴露,徐敏一瞬间恨不得消失以避开徐太的追问,还好徐先生帮了她忙,徐先生说有徐太电话,让她去听电话,徐太白了徐敏一眼,去听电话了。徐敏松了一口气,然后脑筋飞快的转着,想着怎么解释“徐太前脚走,她后脚请了三天假没通报”这个事实。
徐先生通报完徐太电话却没即时走开,而是小声对徐敏说,“我x城那不是有个老朋友开高尔夫球场的?他那更衣室和休息室想重新装修一下,你前几天去看了,顺便玩了一通,过两天再去确定一次吧!”
徐敏愣愣的看着他老爸,徐先生俏皮可爱的朝她眨眨眼,徐敏困境得救,一时忘情,开心的扑过去,搂着徐先生的脖子娇滴滴的说,“爸爸......你最好了!”
徐达生好久不曾见过女儿如此小儿娇态,不由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徐敏还肯对自己亲昵,难过的是,自己好好一个女,听话又乖巧,却硬是给老太婆训成了那样,不就跟三两好友请几天假出去玩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太婆那口吻就像审问犯人,这还像母女吗,倒像监狱长和囚犯,他找机会要好好说说老太婆才是——哎,只恐怕说了也没用!老太婆那脾气......只怕又又会搬出那套“慈父多败儿”的理论,说得他招架不住。哎!徐达生在心里摇头叹气,徐敏则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徐太打完电话,回来继续审问,徐敏说接了个私活,帮爸爸的一个朋友设计新的更衣室和休息室;徐太冷笑,“你们父女串通好了的吧?”徐敏装作无奈的样子,“妈......你说什么?”
“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接私活,鬼鬼祟祟,我看你们父女肯定有问题。”徐太用着怀疑一切的肯定口吻说,徐敏无语了。徐太的直觉,有时候的确精准如双核电脑。这个时候,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好,然而徐太终于不再说这件事,徐敏这才略为安心,却又对徐太的信息来源疑心起来,总不会有人无聊到为这事对徐太通风报信吧?没有通风报信,徐太又从哪里晓得她请假的事,这实在太可疑了!徐敏不知道该不该问,怕引发另一波审讯和追问,倒是后来徐太自己说了出来,原来她在机场遇到了前去接人的詹经理,两人聊了几句,话题自然聊到了徐敏身上,徐太这才得知。徐太才知道天天嚷着加班工作的女儿其实在骗自己——虽然后来她解释了是接私活去了。这不过是一起偶然事件,却让徐敏提心吊胆了好久,就怕徐太跟人扯上了,以后动不动就来个电话打听她行踪,那就糟糕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徐敏相当安分,连电话也不敢跟心爱多打,就怕引发徐太的二次疑心。
所以徐敏不知道心爱最近忙什么。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李心爱说没什么,努力赚钱呗!徐敏就惊诧了,不是说休息一段时间吗?
李心爱懒洋洋的笑,就着她附近坐下把头放她肩膀上,说“人啊,都是贱骨头,忙的时候恨不得一辈子悠闲地摊尸,闲了又想找活干!这几天休息够了,又去干活了!”
“还是摆地摊?”
“还是摆地摊。”
“好赚吗?”
“还行!”
“真想跟你去摆地摊。”
李心爱哈哈大笑,“好啊!”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别当真。
徐敏吃饱喝足,舒服的打了个呵欠,就躺沙发睡觉去了,李心爱惊奇了,“你要睡觉去床上啊!”
徐敏哼哼唧唧了几下,就不动了,李心爱大约听出“上床睡还要脱换衣服”之类的句子,彻底惊奇了,这几天不见,御姐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落得这副德性?就快跟霍晓兰那厮没两样了!话说好久没霍姑娘信息了,也没个电话,不知道怎么样了——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心爱见说服不了她,只好摇摇头,进房间拿了块薄毯子给她盖上,徐敏嫌热,蹭几下,把它撩拨地上了。李心爱无语,御姐睡起觉,真像只猫!李心爱捡起来摊子扔一旁,正要去干自己的活,那两只一直安静着、自得其乐的小鸭子忽然很亢奋的“呱呱”的叫起来,李心爱嘴巴半张,忽然有种自扇嘴巴的囧感,要是人吧,还能捂住她嘴巴,可是两只小鸭子......李心爱把它们捉起来,关笼子,喂水喂米,说,“乖,不要吵,御姐要睡觉!”
两只小鸭子抗议的“呱”,好大一声......
“......别这样,都说御姐要睡觉了!御姐睡醒了再唱!”
“呱呱!”
“......再吵把你们关小黑屋!”
“呱呱呱呱!”
“......”李心爱把它们扔杂物房,关上门,可关上门,还是能听到鸭子二重奏,李心爱握腕不已:怎么这么不识趣?都说御姐要睡觉了......李心爱只好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那样做的把两只小鸭子揪到楼下的小仓库放着——真正的小黑屋!李心爱担心不已: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它们幼小心灵的损伤,黑暗童年被虐待什么的......
却不知道向着沙发里睡觉的徐敏在她揪着两只小鸭子出门、关上门的同时,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才开心的堕入了黑甜梦乡。
李心爱将两只小鸭子关小黑屋完毕,回来继续捣鼓自己的玩意,正起劲,忽然听到徐敏一声惊叫,李心爱聚精会神,几乎已忘记了御姐的存在,猛然听得这么一声,吓了一跳,心率瞬间飙高了不少。李心爱走出杂物房问怎么了,徐敏问几点了,李心爱说快五点了。徐敏一脸焦急的样子埋怨,你怎么不叫醒我?糟糕了,迟到了!李心爱说对不起,你没叫我叫醒你,我不知道!徐敏显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然后又迅速的收起,走到门关,穿鞋子,说我约了人四点确认图纸,我先回去了。李心爱说,你东西漏了,回客厅把徐敏拿一袋子东西拿给她,徐敏摇头,说那是给你的,别人送的补品,你炖来吃。李心爱有些不知所措的“哦”了声,说谢谢!徐敏忽然觉得她有些像小女生——是说那种柔弱无助的神态,忽然有些怀念天天约会腻一起的亲密,人总是这样,即使再亲密,隔一段时间不见就会生疏,要再亲热起来,又再需一段时间。
徐敏不知为何,有些感触,又有些幽怨,像是鬼使神差般,徐敏上前一步,轻轻的亲了一下李心爱的脸颊,叹息说,“心爱,我好想你!”仿佛完美的演绎,连自己也吃惊,声音语调情绪场景,就连对白,都那么的文艺温情,仿佛戏里情景,徐敏不相信自己是如此温柔多情的人,会说出如此像是深情又像是虚伪的话,可是她的确说了,刚刚,从她的嘴里,鬼使神差般——
李心爱脸上露出了像是尴尬又像是忸怩生涩的表情,徐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怪,肯定是没睡醒,神智迷糊,才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徐敏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笑着,试图力扭乾坤,去除这种有点不合时宜、气氛的奇怪的尴尬,“今晚要出去吗?”
李心爱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嗯......啊,怎么了?”
“我开会到七点,晚上一起吃顿饭?”
李心爱说好啊!徐敏笑笑,便走了。李心爱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脸上就迷迷糊糊的,有种类似发烧的烫热感腾升,徐敏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不像她,会偶尔心血来潮的说些有口无心的肉麻说话,因为从不说,所以一旦说了,即使让人浑身犹如蚂蚁爬一般不自在,还是有一种小型炮弹般的杀伤力,虽不至于让人尸骨无存断手裂脚,可也轰得人昏头转向,满世界找不着北。
李心爱摸着被亲过的地方,骂了一句:混蛋!
混蛋果然是混蛋!快七点的时候,徐敏打电话来道歉,说甲方请吃饭,同事都去,她脱不开身,不能跟她一起吃饭了;李心爱有些郁闷,又装着洒脱的样子,说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去干活了。挂了电话,便狠狠的骂了几声徐敏混蛋,忽又想起徐敏下午的嘀咕,便幽幽的叹了口气,谁也不容易,算了!收拾收拾,出门去了。
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句话还真有一定道理,那晚李心爱虽然生徐敏闷气,可生意格外的好,李心爱忙着跟客人哈拉收钱找钱,也没空想这茬儿了。李心爱偶尔空闲的时候,莫名想起一句话:我没有爱情,至少还有很多很多的钱——不知道出自哪本书的,好像是张小娴的某本书吧,不由得失笑。她没有很多很多的钱,不过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的,当然,多养一个御姐也可以,前提是,御姐别太太太奢侈了!当然,李心爱也明白这种想法很幼稚可笑,御姐家随随便便一个节日收的礼金,就不知有多少了,怎么会瞧得上她这点小钱?所以这种想法,也就像御姐说的类似许诺、要求的话,听过、想过就算了,千万别当真!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李心爱觉得自己的心态,就像某出记不清名字的无聊les电影,女主一明明心仪女主二,期许着跟这个女人共度一生,却还是傲娇的装作无动于衷,对她的一切行为假装漫不经心,以至于两人最终掰了——当然,她并没有期许跟徐敏一生一世,那么遥远漫长的事,她不曾也不敢多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说不准,却去幻想一生,那太不切实际了!她不是这么虚幻的人!可是她跟徐敏算什么呢?她也说不准,毕竟谁也没有开口说过譬如我爱你什么的,也不曾许诺对方,就连喜欢,也潜规则一般的默默进行着,将来会怎样,是一拍两散,还是待在一起更久,谁也不知道!除了时间能证明一切,谁也不能证明,她不能,徐敏不能,许诺不能,幻想不能,就连“喜欢”,也是待证明!
所以,这到底是充满希望还是无望的一段感情,还真是不好说,李心爱聪明理智的没让自己想太多,因为按照她的黑暗性格,深入分析的结果必然是死、翘、翘!
终于送走了一位炫耀商场一分钟刷卡搞定一双七百五的高跟鞋、却为五块钱跟她斤斤计较近二十分钟的女客人,李心爱将钱塞进包包,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李心爱打算去买杯饮品,正要跟临近的卖丝袜的妹子打声招呼让她帮照看一下,却听得那妹子冷笑着说,“这女人真不要脸,五块钱都舍不得,怎么好意思炫耀自己一分钟刷七百多——其实现在几百块也不算多,有什么好得瑟的?要是我,真是懒得理她,你真是好脾气——”
李心爱颇感有意思的笑了笑,说,“虚荣而已,满足一下不要钱,就让她说呗!我去买喝的,你要喝什么,我请客。”
那妹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用。我自己给。我要泡沫新绿。”她递了十块钱给李心爱,李心爱笑着摆了摆手,“都说我请客了,帮我看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李心爱穿过马路去买饮品。点了两杯饮品,等待着服务员冲泡,她看了一下手机,却发现有徐敏的未接电话,刚才大概人太多了,都没注意到,李心爱正想打回去,徐敏电话就过来了,徐敏问她在哪里,说你不是出来摆摊了吗?怎么我走一圈也没见到你?
李心爱说是啊,你在哪里?
徐敏说某某街啊!——正是她所在的街道,李心爱说我在某某果饮店呢,你看见招牌没?徐敏说看见了。我在对面。李心爱走出去,果然看见徐敏站在对面马路。李心爱招了招手,徐敏寻了个没车经过的空隙走了过来。李心爱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徐敏摇头,李心爱问她怎么过来了,徐敏说吃完饭,同事她们还要去唱k,我不想去,寻了个借口就溜走了,刚好在附近,就想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你!
李心爱笑了笑,看来你运气不错!
徐敏说是啊!她看见李心爱穿了条漂亮的蓝条纹衬衣裙,有些惊讶,说今天怎么穿裙子了,你不是说不方便吗?
李心爱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饮品,两人走了出去。李心爱说穿版吧,这件衣服存货比较多,我穿出来做个样子,别人看见好看就买了!
徐敏说好看!有我的码数吗?也给我一件,我们可以穿情侣套装!
情侣!李心爱被这个字眼敏感了一下,李心爱说好啊!我回去各个颜色给你一件!绿灯亮起的时候,李心爱下意识的拉住了徐敏的手,徐敏满心欢喜,唇边笑意暗生,她喜欢这种不经意的温柔,让人有被呵护被疼惜的感觉,窝心得要命!
李心爱跟徐敏回到了她的摊位。有两个女孩子在看衣服,买丝袜的妹子招呼着她们,两妹子问了价钱,砍了几块钱,很爽快的付了钱就走了,还说在友谊商场看过一模一样的,贵了两三倍不止,当时没买,后来后悔了,一直想寻个差不多款的,没想到遇到一模一样的,真开心!李心爱暗笑,当然啦,那也是我的!
李心爱把绿茶递给了卖丝袜的妹子,问徐敏待会打算干什么,徐敏说不干什么啊,今天没事了。李心爱问不回家吗?徐敏说徐太上北京开会了!李心爱问,那上我家?要不我们回去吧!徐敏说没关系啊,你摆着,我喜欢看。
李心爱囧了,“有什么好看的?”
徐敏说,“我想看看你怎么赚钱啊!”
“......”
又有个中年大婶样的女人来买了一条裤子,徐敏很惊诧,“卖得这么便宜?太便宜了吧?这样有钱赚吗?心爱?”
李心爱说,“差不多啦,这种年纪的大婶,很麻烦的,我不想跟她磨叽。按照她开的价钱,随便提高几块就可以了,要不然她看中了又不能按照她心仪的价钱买,她会跟你磨叽半天,你不理她又不行,你光顾着她,都没空理其他客人了,还不如爽快点卖给她图个轻松——”
“可是这样不是很亏吗?哪有这么便宜的,徐太随便买一条裤子都要上千了,质量跟这也差不多!”
李心爱被她的天真逗乐了,“小地摊哪能跟大商场比,大商场人家还要水电地租人工装修,我们这里,免费,了不起有时候给几块钱管理费,便宜多了,再说,这也是便宜来的,随便买也赚——这是上次国庆剩下的货,本钱早回来了,随便卖呗,卖掉了就是赚到了,所以便宜些也没所谓。”
徐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幽怨,“我总觉得自己好亏,穿了一堆钱在身上的感觉。”
李心爱哈哈大笑,“徐敏你怎么这么可爱!”笑得难停!徐敏一副深闺怨妇的眼神看她,“人家说真的!”
“徐敏,让你在街边买衣服,你会不习惯的!”
“我这不是在街边了吗?”
“你这是围观!反正又不是买不起,要是买不起硬要买才糟糕,人就要过适合自己的水平的生活!你适合高质素的。”
徐敏娇嗔无语地瞟她一眼,李心爱趁着无人注意,拉了一下她手,“我们回去吧。”
手指的相触相碰,总有一种暧昧柔软的意味,徐敏心里柔柔的,“嗯!”
李心爱开始收东西,才收了几件,来了一个女孩子,挑挑拣拣,然后问价钱,在两件衣服间犹豫不定,比比划划,又引来另一波人群,最先前那女孩子问李心爱那件比较好看,徐敏指着左边灰色细条纹的那件说,你穿这件肯定好看!那女孩抬头看了徐敏一眼,就跟李心爱说那就要这件吧!李心爱给她装了起来,那女孩子付了钱就走了,徐敏惊奇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怎么就这么有效果,问李心爱,李心爱说你漂亮有说服力呗,一看就眼光很高很好的那种感觉,人家自然就信你!
徐敏轻笑,“好高评价!我有这么大魅力吗?”
“当然有啊!比你想象大多了!”
徐敏“噗嗤”的笑,“那谢谢了!”
“呵呵,不谢不谢!”
临走又卖掉两条裙子,徐敏帮着她装袋收钱,徐敏说,“心爱,生意真不错嘛!”
李心爱说托福托福!
两人坐徐敏的车回去。徐敏开着车,笑嘻嘻的问,“心爱,又赚很多钱吗?”
李心爱摸着鼓鼓的钱包,一副款爷的气派,“嗯......够给徐小姐你买一件衬衣的袖子!”
徐敏“嗤”的笑起来,“那是多少呢?”
李心爱想了想,“大概有千多吧,今晚生意挺好的!”
徐敏在脑后里计算了一下,然后轻呼,“好多!这样算来,一个月就是三万,心爱,比我上班赚多了!再说,我这件衬衣哪有一千块啊!徐太打折,才五百多!”
李心爱哈哈的大笑起来,“又不是每天都那么好生意的啊,今晚意外,平时也就几百块,有时候几十块也有可能!”
“可是你才出来一两个小时吧!这样算来,很可观了!”
“这倒是。的确自由自在多了!我也图这个,以前上班的时候——”
“心爱你上过班?”徐敏惊诧的问,李心爱惊诧的看着她,“当然啊!以前我可是正儿八经坐班的上班族!”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企划营销。”
“怪不得,口才那么好,又漂亮,自然可以哄骗人家买衣服了!”
“嗨,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哄骗?我这是公平交易原则。”
“我这是赞美你,你怎么没抓住重点!”
“我怎么觉得你的重点是后一句?”
“哈,是吗?你多想了!”
......
......
两人偶尔的说笑着,很快的回到了李心爱居住的小区。李心爱将货物放楼下的小仓库,才想起可怜的鸭子给她关小黑屋一天了,顿时呲牙裂齿,心痛不已,忙把它们揪了回去。那小鸭子给关了一天,都蔫了,一见到人和光,马上呱呱的叫了起来,李心爱说好了好了,对不起我错了,马上放你们出来!李心爱给它们倒水放米,徐敏边上看着她忙乎,故意添乱,“我呢?”
“要米要水?”
“去,你当我小鸭子啊?”
“嘻嘻!”李心爱给她倒了一杯开水,“你自便。我去洗澡!”
“好!”
李心爱洗着澡,猛然听到徐敏一声惊叫和“砰啷”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心爱吓了一跳,忙拧了水龙头围了个围巾出来,“怎么了?”
徐敏捂着额,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对不起,把杯子摔破了!它忽然蹭到我脚边,把我吓了一跳——”
李心爱说,“没事。你别动。我来扫——”
“我来吧,你去洗澡!”
“不用。我来吧!”李心爱速度的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碎片玻璃清扫完毕,放一边,把两只小鸭子抓到了笼子里,用眼神无声的恐吓她们:不准吓御姐!不然把你们的毛拔光光!再给徐敏再倒了一杯水,服侍周到,然后再返回浴室继续洗澡。李心爱洗完澡出来,去杂物房拿了两张报纸出来,摊开,把刚扫起来的玻璃碎片倒到报纸上,密密实实的包好,再围上一层,然后装一只结实的塑料袋子里,打了个结,放到门外,徐敏一直安静的看着她举止,看她弄完了才奇怪的问她干嘛,李心爱跟她解释:“我们楼下经常有人来捡破烂,都是些老人家,我怕玻璃划破她们的手,所以包得密实些,这样安全点。”
徐敏愣愣的点了点头,“哦,这样......”
当时不觉得怎样,后来想起来,每每想起来,总觉得这样的心爱太过于温柔了,让人如何割舍得下?真恨不得就这样黏住了黏住了,谁也不准抢,她是我的!
☆、8
霍姑娘终于自动出现了,在将近二点的凌晨。
李心爱和徐敏正熟睡,霍姑娘的电话就天杀的响起了。徐敏被惊醒,恍惚中,以为自己手机在叫,以为徐太来查岗了,慌忙伸手去摸电话,原来是心爱的,徐敏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她将手机塞到心爱手中,就势软趴趴的倒在了心爱身上,心爱胸口被她的头颅咯得生痛,暗暗叫苦:御姐,投怀送抱也不是这样的啊!她用着商量的口吻想叫徐敏走开,才喊了一声,御姐的头就“啪啦啪啦”的扫了几下,分明“我就要这样”的意思,心爱无奈,那手机铃声又讨厌的响个不停,心爱只要先接电话,霍姑娘用着土匪抢劫般的口子叫道,“李心爱,请我吃烧烤!”
李心爱心里骂了句擦!这大半夜的,你闹哪样啊!要是平日,李心爱才懒得理会她,哪边凉快哪边玩儿去,可是考虑到现在霍姑娘是迷惘的文艺二B青年,需要安慰和开解,她不情愿,也得当一回知心姐姐,所以李心爱按下了爆粗口和骂人的冲动,说,“好啊!哪里?”
“你说哪里!?”劫匪让苦主决定,苦主沉吟半晌,“就我家附近的烧烤档吧,上次那家!”
霍姑娘说好,我十分钟过来。李心爱“嗯”了声,速度挂断,失声痛叫,“徐敏,你要谋杀吗?我要喘不过气了!”御姐傲娇的哼了一声,把头稍稍移开,李心爱呼了一口,捧着她的头放到枕头上,徐敏搂着她的腰,整个人软绵绵的贴了过来,李心爱被那种温暖灼热的体温弄得一阵心旌动摇,徐敏要是光溜溜着睡觉,整个人抱起来真是舒服极了,皮肤又滑又软,让人搂着搂着,简直恨不得融进去——
李心爱搂着她温存了一会,然后松开,“我要去陪一会霍姑娘,你乖乖睡觉!嗯?”
徐敏应了一声,内心有些不乐。
李心爱给她盖好被子,下床穿衣了。
李心爱带了钥匙和钱,走了十来分钟去附近的烧烤档,烧烤档不定时的营业到四五点,有两桌客人在吃喝聊天。李心爱找了个位置坐下等霍姑娘。霍姑娘很快就来了,将她的爱车停在路边,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李心爱托着下巴观察她,感觉她精神挺好的,一点也不需要安慰的样子——早知道在家抱徐敏睡觉了。
霍姑娘虎虎生风的坐下,问,“点菜了吗?”
李心爱摇了摇头,“没。你点。”
霍姑娘就不客气的叫来老板,啪啦啪啦的点了一堆东西,点完东西,无事可干了——李心爱用着“斜视、注视、凝视、蔑视”等多方位、多角度眼神看她,霍晓兰不满了,“干嘛?”
“不干嘛!”李心爱微微翻着白眼斜视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睡得很舒服然后被吵醒了而已。”
“所以?”霍姑娘浓眉一挑,一副大言不惭的表情,毫无悔歉之意,李心爱眼呈翻白状态定了两秒,对于厚脸皮的人,她向来无奈——
“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嚷嚷什么!”霍姑娘一副超级鄙夷的嘴脸,李心爱嘴角狠狠一抽,差点没想扇死她了,你好了哦!!咬牙!
老板送上了啤酒和花生米。霍姑娘豪气万千的递了一支给心爱,心爱忧伤的叹了口气,“哟,人家戒酒了!!”
霍姑娘一脸被雷到的表情,“去死,装什么斯文!”
李心爱就奇怪了,“戒酒跟斯文有什么关系?喝酒就不斯文了?什么原理?”
“别抓我字眼,我的重点是‘装’!拿着。”
李心爱接过,叹了一口气,“我再装,也比不上霍姑娘你啊!”
“去,就知道你肯定要埋汰我!我哪里装了!我只是最近忙!”
“啧啧!你又知道我说什么!”
“我擦,你都含沙射影夹刀夹枪又说话又眼神的,我能不知道?”
李心爱哼笑了一句,“啧啧,真了不起!”
“去!”霍姑娘白她一眼,又解释似的重申一句,“最近真的好忙,公司下个月十号开张,记得来捧场!”
“行。给你送十盘花篮。”
“不要那种东西,丑死了。蔫了就更丑。捧两打百合玫瑰什么的来就好!”霍姑娘不拘小节的一摆手道,李心爱笑了笑,“行!”又问,“人手请齐了?”
“就差你了!”
“你又来了......一句话说十次,你不累?”
“说真的,我说你好歹大学毕业,读的专业又对路子,你说你搞什么摆地摊啊,你浪费不浪费,天理不容啊你!”
“人家硕士还去杀猪呢,我算什么?”
“人家那是迫不得已,你算什么迫不得已啊,多少机会摆你跟前啊,你这个人就是变态变态!”
“好好,我变态我变态,你正常你最正常,ok?”
“哼!”霍晓兰一脸鄙夷不屑的抬高了脸,鼻孔朝天,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心爱囧囧有神的看着她,忍不住嫌弃,“你说你又不是御姐你傲娇什么啊你?”霍姑娘即时炸锅了,“我擦,不是御姐不能傲娇啊!谁规定的?傲娇是御姐专用的啊?老娘□丝不能傲娇啊?哈?”声音之大,让其余两桌客人侧目,李心爱掩面,这家烧烤档烤得不错,我还想再来的啊,你别这样!李心爱说,“我错了,大人你原谅我!来,喝酒!老板,怎么烧烤还没好啊!”李心爱捉起啤酒瓶跟霍晓兰碰了一下,灌了一口,又问老板,老板说好了好了,送上了一把鸡胗鸭胗瘦肉羊肉串。霍晓兰喝了一口啤酒,啃了两串羊肉串,又说不够辣,让老板多撒点辣椒,然后,然后叹了一口气,像只斗败的公鸡......不,母鸡,由此证明,刚才嚷嚷的声势纯属虚张,霍姑娘就是一只纸老虎!
李心爱知道,从叹气那刻开始,闲扯淡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知心姐姐时间”。李心爱慢慢的喝着啤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想:徐敏睡觉了没有啊,不会怨恨我吧?
你好,我是知心李姐姐,这位听众,你有什么事吗?“怎么了?”
“不怎么啊!”
“不怎么你叹毛......线啊!”
“李心爱你是越来越猥琐了!”
“彼此彼此!”
沉默。
霍姑娘的一瓶啤酒快见底了。李心爱拿捏着,霍姑娘好酒量,两瓶白干也醉不了,啤酒不算事儿,随便她喝。马上又给她开了一瓶,霍姑娘没话找话,“下个月伶伶结婚了,准备送什么?”
“我对这个不在行,你说送什么好?”你还真是顽固啊,现在是“心事大解放时间”啊,你磨叽什么啊?
“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婚前旅游派对的?我们请她去玩好了,反正她什么也不缺!”
“嗯......哈......有吗?不记得。好啊!就这样,你看看你们想去哪里,什么时候,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有空。话说,我最近见过你吗,霍姑娘,我怎么感觉好几百年没见过你影子了?”
“不是说了我很忙么?”
“忙嘛?”
“不忙嘛!”
我擦,你不要这么让人无法直视好吗?又忙,又不忙的,你真是太让人发指了!李心爱客气的笑着问,“没事吗?”
“没事啊!”霍姑娘疑惑的看着李心爱,一脸“你干嘛啊”的不解表情!
“哦,那很好!”李心爱笑盈盈的掏出二张毛爷爷压啤酒瓶下,“你慢慢吃,不够再点。我回去睡觉了!”起身,走人!
霍姑娘一摔啤酒瓶,“我擦,你干什么,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们——”
李心爱整个下巴都要掉下来,“我擦,我本来就是个娘们——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性了!”
霍姑娘郁闷的看着她,一副终于不得不承认李心爱是个“娘们”的不爽表情,“坐下啦,别走,人家都在看呢,丢脸不丢脸啊!”
“......”你也知道啊!
李心爱重新坐下,“说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无事退朝!”
“说什么?”
“......”你以为今天玩“十万个为什么”啊?
“那个啊......呃......没什么啊......我送她回家了。”霍姑娘扭扭捏捏的说道,好像蚂蚁爬满了身体,一副浑身痒痒想搔不能的怪异表情。
“求经过求详情求注释求心理描述!”
“求你妹!”霍姑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可是你一句‘呃,送回家了’很没意思啊!你好歹给我弄得波折曲折离奇点才不枉费我深更半夜坐这里啊!”还舍弃了一个温软的美人!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个万年老姑婆!”
“我擦!你以为你有个软妹子投怀送抱你就身价高了,你个失恋王!”
“我呸!呸死你!”
“懒得理你,幼稚!”
霍晓兰一口气憋住,“你......”气死!霍晓兰郁闷的提酒瓶作喝闷酒状;老板送上了半打生蚝和一些烤豆子韭菜豆干,李心爱觉得实在太无聊了,于是不理会霍晓兰,埋头吃生蚝,心里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假装没听到电话了!擦,吃完生蚝回去还得刷牙!
霍姑娘叹了一口气——李心爱还是没理她,我看你装2B铅笔到什么时候!憋死你!
“有时候,人不知道自己做的判断是对是错......”
“嗯......啊!”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难过——你说,要是当时潘多拉打开了那个能预知的盒子,人类会变成怎么样?”
“嗯......啊!”会变成你那样的2B青年!
“心爱,你说我是不是很优柔寡断?其实我对她......哎......”
李心爱总算给了她一个正眼,一眼后,又低头继续吃生蚝,比起霍姑娘那拉稀似的不着边际的叙述和充满二B青年的矛盾心理,生蚝有吸引力多了!是她的错,她不该对霍姑娘抱有希望的!
霍姑娘被彻底地打击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光了!今天的生蚝挺新鲜的——老板,把其余的也上了吧!”早知道霍姑娘不是倾诉心事而是来废话的,她就把徐敏带上了,也好过她自己一个人无聊在家。
老板应了一声,“好咧!”
霍姑娘无力了。忧郁了。惆怅了。悲伤了。难过了。无语了。默默地摸着啤酒瓶喝酒。李心爱看不过去那装十三的样了,白了她一眼,“都送走了,你还忧郁什么啊?不是解决了吗?你又没欠她!不喜欢你还得为她献身不成?”
“不是......”霍姑娘犹豫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就是......”她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的为难表情,“心里很不舒服......那种感觉你明不明白......”
明白才有鬼了!“不明白。”
“那天......我按你说的,给她买了回去的车票、给了她钱,让她回家。我站在外面看着她进站,她一步三回头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然后人太多,挤了她一下,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好小一团,好像我遗弃了她似的,看得我好难受——然后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一幕,一闭上眼就看见,做梦也会梦见了,我又不知道她怎么了,过得好不好,我让她回到去给我个信息,她也没打电话,都不知道怎么了,我整天想着,心里特郁闷!”
李心爱恶魔般的冷酷心肠终于有些许动容,提了点精神安慰她,“失恋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哪个人年轻的时候没试过失恋?过几天就好了!等她遇到下一个更好的,很快就会忘记你了,所以你大可不必那么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多重要,人家非你不可!你性格那么烂,说不定开展了人家还后悔,早知道不开始就好了,朦胧还可以产生美感......”
霍姑娘越听越郁闷,“你是在诋毁我啊还是在诋毁我?”
“很明显是在安慰你,还是很用心的——人都走了,别想了。你又没做错什么,没有机会,自然不能给人期待的可能,人的一生中,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做出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要不,你断了这念头,该干啥干啥,别反反复复,一时口口声声的说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一时又我怎么样我怎么样,让人都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样;一是追回来,我倒是觉得你没试过是不会死心的!”
霍姑娘沉默。好久,才说,“你说得对,我不后悔!”她有些呢喃的说道,“我只是担心她,怕她不知道有发生什么事!”
李心爱暗暗的翻了个白眼,无语了。这表情这语气......没听过一句话吗?“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她的时候”,霍姑娘,叫了你多看书的啊!“是你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错过,不是你的,怎样都会错过,我看你啊,顺其自然吧,说不定你明天就遇到真命天子,还帅得一塌糊涂,把你迷得晕七晕八,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心爱,你说,是不是真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我还泰山咧!“你这种人,纯属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类型,有人给你开了个头,你不尝一下,是不会轻易死心的,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去酒吧?”
“干嘛?”霍姑娘一脸糊涂,李心爱白了她一眼,“少装纯,钓妹子啊!你上次不是玩得很嗨皮的!”
“我那是强颜欢笑——”
“噗”!李心爱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霍姑娘你也太搞笑了吧?强颜欢笑你妹啊!你那是乐颠颠的发骚啊有没有!李心爱抽了一张面纸抹嘴,冷静,“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
“哼!”霍晓兰啃完了一串豆干,摇着木签,一脸轻蔑不屑嘴脸,“去酒吧玩勾搭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我才不要!”
“啧,翻书也不带你这样的!上次明明比谁都嗨!”
“我都说了——”
“行了!”李心爱摆了个“stop”的手势,跟霍姑娘那样漫无目的的扯,能扯到天亮,她还要不要谁啊?霍晓兰一脸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啃肉串。
“倾诉完了?”
“啊,倾诉什么?谁找你倾诉了,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饿了忽然想吃烧烤!”
尼妹!电话里一副苦大仇深满腔幽怨无处发泄的语气怎么回事?“那你慢慢吃,我走了!困!”
“喂,让我睡你家!”霍晓兰打了个呵欠。李心爱一张脸成“囧”字型,我家里有御姐啊!
“干嘛不回家?回你家睡去!”
“我喝了酒,不方便驾车”
“的士!”
“那我的车怎么办?”
“天桥底下有车位,自己去停。哪天有心情了再来取。”
“干嘛,又不睡你床。我睡沙发!”
“你就空虚寂寞冷找个人陪你吧?直说啊,那么多借口!”
“我就空虚寂寞我就找你不行啊!”
“不好意思,还真不行!我有客人,霍姑娘你另找下榻的地方吧!sorry!”
“谁?”然后惊觉,“有奸-情!”精神一下从颓靡到振作,李心爱都不想说那副三八嘴脸了!
“对的,所以你要识趣。电灯泡什么的,你要明白!”
霍晓兰狐疑的看着她,李心爱一脸正气,霍姑娘纳闷的看着她,“野百合也有春天啊?”
野百合尼妹!李心爱差点又喷了,你丫的说话不能有点水平?小媳妇儿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人,渣渣啊!
“对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你不要妨碍我!所以不方便接待你,我们浓情似火,啊啊哟哟,你一旁空虚寂寞冷,多不好意思啊!”
霍姑娘淫.笑着,“没事,我们可以三p!”
尼妹!节操呢?你个渣渣!“去死!”
霍姑娘换了一副嘴脸,“真的假的啊?别诳我!谁啊,怎么样,我认识吗?见过吗?没听你说过啊!拉出来遛遛嘛!”
你当狗啊,还遛遛!“你最近不是好忙么?哪里能听说!人......”李心爱想说“人姑娘乖着,你别吓坏她,一边玩儿去”,顿了顿,“......家好困,我走了。自己回家去!要不睡酒店!”
“我去帮你看看眼!”
“看毛线啊,几点了?”
“你说真的?”
“假的。但真的有朋友在,沙发没了,榻榻米要不要?”
“不要!睡一次,第二天腰都断了,我嫌弃”。霍姑娘有经验,果断地拒绝。
“那回家去吧!”
“心爱,你家明明二间房,你非要将一间当杂物房,我看你存心就不想接待客人对不对?”
“bingo!”
“你这种差劲的个性怎么嫁得出去啊!”
“谢谢担心,不劳烦你老家操心哈!”李心爱一叉腰,“这年头,多少为房子操碎心的人还没有房子,姑娘我有房有车——虽然只是小绵羊——美貌漂亮,多少人上赶着啊,我嫁不出去,真是笑话!”
“那你怎么到现在还单着啊?”
“我没告诉你我早已看破红尘么?”
“你怎么没去shi?去shi吧!”
“其实吧,”李心爱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认真点的语气,“我是可怜霍姑娘你形单只影,不忍心刺激你,所以才一直单着的,要不然兔崽子都成群了!现今百雀羚妹子又要结婚了,若我也找个人,你该多可怜啊!我实在太善良了!”
“*¥
%……”霍晓兰骂了一句很粗俗的话,李心爱很淡定的看着她,“霍姑娘,形象!”过了两天,徐敏很惊奇的打电话来跟李心爱报告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见到你那朋友的朋友了!
李心爱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说的谁。
徐敏在她们公司大堂见到霍姑娘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来她们公司面试文职。那天在x城,李心爱来不及细细打量小媳妇儿,只知道是挺粉嫩漂亮的一小姑娘,徐敏却是大把大把时间不动声色的观察、注意对方,所以在公司大堂一眼认出,并且觉得,既然是心爱的朋友的朋友......就跟面试的主管婉转的推荐了两句......当然,她没跟心爱说起这事,她只是直觉觉得既然是心爱的朋友的朋友,能帮忙就帮吧!这样。
李心爱很诧异,霍姑娘明明说送她回老家的啊,霍姑娘不可能骗她的啊,没意义。李心爱给霍晓兰拔了个电话,霍姑娘比她还惊诧,虽然没见面,但李心爱能想象她能跳起来的惊愕模样,霍晓兰叫,“不可能!认错人了吧!”
李心爱觉得徐敏不可能认错人,她是很仔细的那种人,可是,李心爱也不是十二分确定,说,“要不你去围观下?我朋友说她被录取了,马上上班。我告诉你地点,你去候她下班?”
霍晓兰犹豫了一下,“好!”
“要是是的话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能阻止人家在这个城市生活啊!这个城市又不是我的!”
“那你去有意义吗?”
“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霍姑娘啊,说你是头脑简单啊还是头脑简单好?明明不蠢的啊,怎么这么弱智了?EQ不高真是让人无奈啊!
“那你说怎么办?”
李心爱叹了一口气,“好吧,反正去看看也不碍事!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妹子要是回来了,肯定是打算长期抗战了,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你不是叫我顺其自然吗?你不是说我不尝试一下不会死心吗?她敢再泡我。我......就让她泡呗!”
李心爱泪目了。人家说“物以类聚”,她终于明白了!
霍姑娘,就是跟她一样没节操的渣渣
☆、9
时间稍稍往上推,那时候徐敏还告诉心爱小媳妇的事,而霍姑娘也还没说出节操碎了一地的话——
那是烧烤过后的第二天晚上。霍姑娘吃饱了撑的来陪心爱练摊。两女人蹲在墙角边,一个咬着珍珠奶茶,一个咬着可乐,街上人来人往,灯光璀璨,她们的对话也时不时被顾客的问询打断——
李心爱说,“不对啊,霍姑娘,你好歹咬个咖啡才配合你的小资身份啊,秋天落叶热闹落寞的街头我心孤独神马的......”
霍姑娘吐槽,“尼妹!要不要摆个优雅的小圆桌夹根细长的香烟神马的?”
李心爱说,“甚好!去吧!再围脖来段‘热闹的夜晚,匆忙的街角,一根烟,一杯咖啡,我在孤独里遨游’诸如此类的小清新文字,就完美了。”
霍姑娘的脸在黑暗中微微红了一下。霍姑娘“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写、转发诸如此类小清新的文字、图片,李心爱每次带着“找碴”的心情上去,每次瞎了钛合金下来,嘴里各种“操”各种“擦”各种“啊啊啊啊”,后来霍姑娘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相当的小清新小文艺,李心爱每次都忍不住吐槽,当然,同样的,对于心爱的各种“2B”“穷酸”“小气”,霍姑娘也从来没放过就是了。
“我x!你少吐槽我一次会死啊!”霍晓兰怒视,李心爱打着呵欠瞟了她一眼,“无聊嘛!“无聊你就拿我寻开心啊!你个死没良心的,枉我来陪你赚钱。”霍姑娘“娇嗔”地捶了她一下,李新爱吓得马上挪开一步,好恶心,想象一头大熊当小娇柔的模样——“你别这样,人来人往的,会吓坏客人!”
话音刚落,就有个女人拿了两款衣服问价钱,然后又问另外一款,霍姑娘立马精神抖擞的站起来,展开推销业务的口才和专业笑容,balbalbal的说得那姑娘心花怒放外带各种相信末了,还特虚伪地说:哈哈,我不是她的朋友啦,我是她的客人,你不要误会啊!不过我经常跟她买很多衣服饰品什么的,比较熟而已,她的东西质量好又便宜,有些比我专卖店买的还要好。所以我现在都很少去专卖店,都跟她买了。你这三款都要了,我让她给你便宜点,你穿肯定很好看,回头率很多爆高,美死了!各种衬你的发型和身材呢!你身材真好,好瘦,好羡慕!balbalbal!李心爱在旁除了说价钱还没出过声,听得一脸汗——其实,霍姑娘除了粗枝大叶,认真的话,还是挺会哄人的,保不准对小媳妇儿无意中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她有口无心,人家听者有意,结果糊里糊涂的迷上了——
啧啧!
那姑娘付钱走人。霍姑娘扬着钱得意洋洋,“怎么样?厉害吧?我觉得摆地摊挺锻炼口才的!”
“还可以看到各式人样。”
两人继续窝回墙角说话。
“干嘛说这种充满沧桑的话?”
“沧毛线桑。那是事实。”
“心爱......我有事想问你......”
“哦。”早知道了。前面殷勤一大堆,不就为了这个铺垫么?哼!霍姑娘就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必有事”那类型。
霍姑娘虽然说有问题,但心爱许诺了反而问不出口。她想喝口可乐,却发现纸杯早空了,吸管发出空旷的“咕咕”声,她无聊的捏着,因为空气的压缩和压力,塑料盖子弹了起来——
李心爱装作无视。很淡定的吸着珍珠,甜甜的,弹牙,咕的落肚——
御姐加班下班了没有啊?吃饭了没?
要不要给她叫个外卖啊?
又有个客人来看衣服,挑拣了一番,心爱招呼她,她白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的走了,霍姑娘就借题发挥了,“来买地摊还装什么高贵,受不了!心爱,你知道吗,玲玲就像前面的客人,各种热情大方可爱,你就像刚才那位,阴阳怪气不说,还冷漠!”
玲玲是小媳妇的名字。心爱心里还是管叫她小媳妇——觉得那样比较适合她给人的感觉。
“......”喂......这是什么烂比喻啊!同学,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有屁就放!
“心爱......”霍姑娘期期艾艾的样子的开口,仿佛对于要开口的问题很犹豫;李心爱白她一眼,以为又是关于小媳妇的问题,很郁闷:你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啊?你甩那些男人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爽快?暗道霍姑娘你真是黄河般弯曲的?难不成我才是被传染的哪位——可怜我的小白杨性格!
霍姑娘语出惊人,“你是不是改性了?”
李心爱错愕,改姓?改性?
“就是......变性了!”霍姑娘对于自己的问题也很囧,连忙又解释补充似的加了一句,李心爱的表情更无语,“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性了!咪咪还在,x道也还有!”
“我操!你能更ws点吗?你明知道我意思!”霍姑娘技输一筹被雷翻了。
李心爱很干脆,“不知道。”
“就是......你是不是改变性向了?”霍姑娘终于说出了原本要说的话,呼,果然有话直说才符合她的本性,婉转含蓄什么的太为难人了。
“何出此言。——你好,随便看看!”
霍姑娘直到客人走了才再继续话题,“不知道,有这种感觉把!其实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最近见到你,感觉又强烈了些——”
李心爱故作惊恐的看着她,“霍姑娘,放过我,我对你没feel啊!不要对我‘感觉强烈;啊,我对你————”拼命的摇头。
霍晓兰一脸黑线,傲娇了,“不跟你说话了。”
李心爱拼命的忍住笑意,感觉自己真够坏心眼的,人家霍姑娘那么“纯真、无辜”的样子......哈哈哈!
“怎么忽然这样说?有什么触动你么?”话说,我有“变”过么?我不是一直都是......小白杨的么?
“香水,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你以前从来不用的!”
李心爱下意识的抬了抬手闻了闻袖子上的味道,果然,好像,貌似真的有香水味,淡淡的御姐专用香奈儿邂逅系列淡香型香水——呃......李心爱嘴角抽了一下,御姐爱用香水,有时候衣服放一堆,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所以......
“所以呢?”
“所以......就是刚才的结论啊!”
李心爱不置可否,“我不可以不小心沾上别人的香水味啊?”
“记不记得以前有一次我喷了比较浓的香水,你死活不肯跟我站一起,说我喷杀虫水杀蚊子,回去就把衣服全洗了,还洗澡洗头发——你可是有‘气味’洁癖的人啊!”
啧!看不出你还有“福尔摩斯”的前途。“意外,总是不时会发生的嘛,人也是会改变的!”
“毛线,大半夜的出来,穿的肯定是新的干净的衣服,又不是没洗澡没换衣服,哪来意外!改变,呸,八岁定八十!你老实交代!”
李心爱觉得自己说了实话,不是告诉了她有美女借住她家了么?她没撒谎啊!“你想太多了!”
霍姑娘瞪她一眼,“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刚才,你做贼心虚的闻了一下袖子了吧?”
呃!这都给你发现了啊!“像我这么温柔漂亮可亲可爱的美女,就算我放过她们,她们也不肯放过我啊,后宫三千,有点香水味算什么?”李心爱潇洒的弹了弹衣袖,微笑。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啧啧......
霍姑娘凝视着她,“我可以当你默认么?”
李心爱无所谓的嗤笑,“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算了,不跟你说。但是我认为我直觉正确——”
说了不说,还啰嗦个什么啊?李心爱无语的看着她,敢情霍姑娘吃完烧烤回去越想越不对味,今天特别赶来审讯她!
“你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虽然还是一样尖酸刻薄臭嘴巴,可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恋爱了吧?老实交代吧,交代了请你吃饭!”
这个话题不是结束了么?怎么又......“你今天打算我屈打成招么?还是威迫利诱?霍姑娘,不带这样的啊,我知道你陷入了‘爱的陷阱’很迷惘,可也不带这样拖人落水的,我一小白杨似的好青年,污了我名声,以后咋嫁人哦?本来就难嫁出去了,你再这样,就难上加难了啊!做人要厚道!”
“......收档,陪我吃饭吧,跟你说话好累。”无力。也许她过敏了。她吃完烧烤回去总觉得不对劲,后来想起来,是因为“气味”的原因,然后,忽然就有个奇怪的念头跳上来了,并且挥之不去,像心爱这样的女孩子,就像她说的,换个说法,她肯放过男人,男人也不见得肯放过她,她以前交的男朋友的朋友,见着她都嚷嚷让她介绍,也有真落力去追求的,可是就没见过一个得逞的,虽然她总吐槽心爱是万年死宅,可再宅,也是见人烟的,朋友介绍、聚会、热心的三姑六婆的推销,甚至街边路上偶尔的搭讪,这些可都是认识兑现的途径,怎么可能没人追?所以结论不是没人追,而是不想要。
由此推论——
所以,是不是有点诡异?
这个年纪的女生,可是都一门心思恋爱,找对象结婚,而且,就算是不婚主义,那个......也有需求吧......虽然有点下流的感觉,可是是事实......不喜欢男人,身上又女用香水味......
这这这这......
这不就是传说中“美女都去搞蕾丝边”流言的真实案例吗?
霍姑娘不淡定了!
擦,原来我被女人告白都是你这家伙传染的!
霍姑娘怀着一种发现了秘密的兴奋、紧张、好奇、疑惑、不解、惆怅、不知所措等等各种滋味混合的复杂心情坐不住了,这才跑来试探心爱,不,与其说试探,不如说是想证实自己的推测,只是犹豫、没证据、盘问技术不到家等等原因,她得到了各种的打哈哈——她认为李心爱默认了,但李心爱却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说。李心爱再也没想到,是由于自己的影响,才让霍姑娘说出那节操碎一地的话——
“去吃火锅吧!我想吃火锅。”
“嗯......啊......”李心爱应着,忽然手机响起来,李心爱掏出来一看,御姐打来的。李心爱走离霍姑娘几步接听,徐敏的声音听起来略带点疲倦,李心爱听着她的生意,仿佛能看见她一手拿电话一手揉着额头的样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微微的颤音,性感得一塌糊涂——
,“心爱,在干什么么?摆摊吗?晚点要不要一起吃过夜宵。我想吃粥。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好不好?”
这句是问询吗?她怎么觉得御姐已经决定了呢?好吧,她是个闲人,有随时陪伺御姐的义务,but,霍姑娘的火锅怎么办?吃了火锅再去吃夜宵,撑不撑死先不说,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吃火锅没两小时搞定不了啊!虽然基于美色与朋友这种不需要多考虑的问题——自然是选择美色的——但排位先后顺序预约什么的......李心爱很为难,为难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御姐说。
要是直接跟她说“啊,对不起,我约了朋友吃火锅——”,御姐会觉得不重视她不在乎她,又要傲娇不开心了,要是跟霍姑娘说“嗯......不好意思,我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拜拜”,霍姑娘能把她扒皮——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作为一个弱势的人,她是多么的吃亏!
李心爱想,反正霍姑娘都见过徐敏了,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李心爱说,“好!不过你介不介意多一个人啊?”
徐敏问谁,李心爱说,“霍姑娘啊,上次在x城,你见过的。她今晚来找我玩,我们刚说要去吃东西......”
徐敏心想吃顿饭......没关系吧?!说,“可以啊!没关系!”
李心爱说,“好,那我收档。你过来。我们等你。”
“好!”
李心爱走回去跟霍姑娘说,“我朋友叫我陪吃宵夜,我叫上她了——”
“谁?”
“在x城见过的。”
“哦!”其实霍晓兰并不怎么记得徐敏。她当时心不在焉又被李心爱各种刺激,根本没精神去注意旁人,只知道是挺漂亮气质的一女人——这也是霍晓兰怀疑心爱的证据之一,啧,孤女寡女共游神马的......非常可疑!
霍晓兰说那我叫上伶伶,看她要不要来!李心爱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你不是说跟那小媳妇没瓜葛了么,怎么又搅和一起了?然后才想到是“伶伶”不是小媳妇的“玲玲”——百雀羚妹子呢!
李心爱怕徐敏不喜人多,阻止霍晓兰,“她要结婚了当美美的新娘子,天天敷面膜还来不及,肯定不吃火锅的,上火。别叫了!下次吧!”
霍姑娘想想也是,再且要她大老远跑过来也麻烦,就作罢了。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霍姑娘再次提起单身派对旅行的事,李心爱忽然想起:“我们不是去了么?”还泡着温泉喝着红酒边写意的给徐敏打点好让她羡慕妒忌恨什么的——
“有么?”
“......”有!嗨,她都给霍姑娘那“迷惘挣扎不知所措”磁场带坏脑了。
“我们昨晚说起的时候你可没说?”
“因为被你搞糊涂了,忘记了。”
“那再去一次嘛!可以叫上所有当伴娘的女生,开个女生专场!”
“去是可以,可是一大群不认识的女人,你觉得会好玩得起来吗?”
“那更有意思不是吗?”
“哟,我怎么提不起兴致!”
“因为你是个老土宅!”
“我还是想想送什么礼物好了,一大群不认识的女人出游,想想就恐怖!”
“你这个人是不是属于很难打开心扉类型啊?李心爱你有自闭症啊你知不知道?”
“......霍姑娘,‘小儿多动症’要看医生哟!”
......
......
两人收拾好东西,把东西放霍晓兰车后备箱,然后开车过去常去的香香湘菜——旁边就是汕头砂锅粥,点个御姐吃的粥端过来,她们吃火锅,多么两全其美啊!她们坐下吃了没十分钟,徐敏就来了,李心爱看见她,站起来叫她跟她招手示意,喊了一个音节,便如唱片被卡住般喊不出了,她忽然想消失,或者把霍姑娘弄消失——
徐敏穿着她给的蓝条纹衬衫裙,给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我们可以穿情侣装!”——真是情侣装了!
X,让霍姑娘找到“亮点”了!
徐敏走过来,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问题,脸上了露出了愕然惊诧的神色,然后又很平静、若无其事地坐下,霍姑娘比较迟钝,走的时候才发现,然后哈哈的半真半假的打趣,“你们的衣服一模一样耶,好像情侣装!”
李心爱说,“对啊,我的架子上还有两件,要不要也来一件,可以NP哟!”
霍姑娘比较爱面子,在陌生人面前不好出口成脏,于是嘴角抽了一下,用一个表情表示她的无语和鄙夷。
霍姑娘回到家,很兴奋的给心爱打电话,“你们是不是有JQ你们是不是有JQ?”
☆、10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霍姑娘做了一个导游给游客介绍景点的手势,用着耐心的声音解释,“你觉得眼前的情景怎么样?”
李心爱看了一眼里面,舞池里一群难分性别的人们在迷离闪烁的彩虹灯下蹦跶得起劲——李心爱没什么表情,或者说已经囧得没表情了,“群魔乱舞!”
“不想进去看看吗?”
“不想。”
“都来了,为嘛不进去。”
“......”
霍姑娘说请吃饭,李心爱觉得是鸿门宴,不想去,可扛不住霍姑娘威逼利诱撒娇打滚——主要是她那五大三粗的样子扮小可爱有点恶心——于是抱着一种董存瑞绑炸弹上碉堡的心情去了。然后饭没见着,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一屋子女人,虽然有些难以辨别性别,但明显是les酒吧类的——不是上次那间。是另一家。李心爱都不知道本市原来有那么多同_性_酒吧——好吧,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不涉足这类场所,上次还是霍姑娘带路她作陪才去的。李心爱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觉得没睡好的头隐隐作痛,老天,一道雷劈死她吧,把霍姑娘劈成一道灰吧!
“我想说,为什么要来这里?”
“来测试一下你的魅力啊!”
“......”李心爱想爆粗口,直接xx霍姑娘祖宗十八代,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毛线关系?“拜拜!”李心爱甩手就走了。霍姑娘扑上来,“不要走啊,来了就进去玩玩吧!”
李心爱无语的看着她,来酒吧这种地方,就是玩暧昧,霍姑娘你是多寂寞才需要这种刺激啊?李心爱抱胸看着她,“你说请我吃饭,你不要告诉我,来这里喝啤酒吃鸡肉炒饭这种东西?啊?”尾音恶狠狠的拉高,眼神也变得凶神恶煞,霍姑娘摆出一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耶”的傻呵呵表情,李心爱嫌弃地白她一眼,扭身继续拼命按电梯下楼键,霍姑娘支吾着看她,“无聊,来玩玩,有什么所谓嘛!”
有!很大所谓!最近徐敏不能出门,她家太上回来了,管得严,只能躲起来偷偷给她打电话,而且几乎每晚都在差不多时候打,就是待会的点,要知道她又混酒吧,估计一张脸会马上翻风下雨,她可不愿意惹她不高兴,倒不是说不敢,而是没那个必要,不是她见色忘义重色轻友,主要是霍姑娘的行为太太太太无聊了,估计任谁都会唾弃!
李心爱毫不遗留地表现自己的无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霍姑娘开始戳手指,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样表情,李心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真想一脚踹死她,刚好有几个少男样的......少女出来,奇怪地看着她们,然后倚在墙角装深沉忧郁样吞云吐雾,李心爱才忍住了没动手,要不然,真的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面对着一个二货,真是再好的脾性都会被磨光,何况李心爱认为自己脾气还很烂。
“真的好无聊啊,才想带你来酒吧玩玩,看看有没有人跟你搭讪啊!测试你的同性魅力有几分啊!”
尼妹!李心爱心中一万个草泥马狂奔,真想将霍姑娘踏成肉酱,真是不说你变态我都不好意思,霍姑娘已经不止二货这么简单了,她简直让人发指!
李心爱咬着牙,“你是很无聊是吧?”
“嗯......啊!”霍姑娘回答得有点支吾。
“你等等哈!”李心爱竖起手掌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掏出手机给徐敏打电话,“徐敏......你有玲玲......嗯嗯嗯......就是那妹子......的电话么?嗯......好。”
“你干嘛?”霍姑娘尖锐眼神的看着她尖叫,李心爱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无聊么?我让小媳妇儿来陪你,这样就不无聊了吧?”
“我操,你别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你不愿意?”
“好了,我错了。我请你吃饭。走走,随便你点餐。”霍姑娘很识时务地扯着心爱手臂进入刚好到达打开的电梯。心爱这个人很xxxx,就爱戳人家的痛处。霍晓兰一脸怨恨,心里各种腹诽,但又不敢说,怕心爱真会做出些什么,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真把玲玲弄出来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还没想好,那多尴尬啊!她才不要!
在附近的一件餐厅坐定定,霍晓兰说,“喂,心爱,叫上徐敏嘛!人多好吃饭!”
李心爱无语了好一会。自从霍姑娘发现了她的jq——自以为——以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总嚷嚷“喂,心爱你跟徐敏怎么勾搭上/勾搭成奸的?说来听听嘛”,要不然就刚那样,都快变成她的口头禅了。
李心爱说徐敏没空,霍晓兰斜她一眼,“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给她电话问问嘛!”
李心爱说有本事你自己打,霍晓兰说打就打,电话号码拿来!伸手就要心爱的手机,李心爱郁闷的看着她,“你别乱来,她真没空。”
“连她有空没空你都知道,还说没jq?”
“......”不就巧合的穿了同样的衣服不就身上有徐敏的香水味么,到底哪样触动了她哪根神经?李心爱真想劈开她的大脑看看!李心爱感概地说,“霍姑娘,我知道你为什么跟小媳妇成不了?——两受一起,能有什么前途!哎!”
霍晓兰露出了一副“干嘛说到我身上”的悻悻的表情,然后不屑地“切”了一声,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又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气愤地骂了句,“你才受,你全家都受!”
她这一下倒是提醒了心爱,心爱问,“那天你不是说去围观小媳妇的?围观到了么?”
“去了,没见着!妈的,等了我一个多小时。”霍晓兰讪讪地说。
李心爱深有感概地说,“霍姑娘,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伤害你感情,不说伤害我心情,哎,怎么说呢,人家以前喜欢你吧,你扮酷,现在人家不甩你吧,你又上赶着......这种行为怎么形容呢?”
“你就想说我犯贱呗?”霍晓兰冷冷的重重的哼了一下,斜视李心爱一眼,李心爱微笑,“没想到你也知道啊!”
“喷死你啊!”霍晓兰白了她一眼,“倒不是不喜欢,她是个好姑娘,性子很柔很软,好像棉花糖似的,做事又细心,说真的,要不是......那样,我本来想挖她过来帮我......哎......我是怕自己鲁莽,一时冲动害了人家。要是别人,我也许会试试,可是她......我怕......”
“怕什么?”
“不知道。怕害了她吧!我也说不准!”
“我说了,为什么你总往最不好的方面想呢?”为什么我认识的都是那么悲观的人啊啊啊啊?李心爱在心里尖叫,叹气,物以类聚么?
“本能吧,我凡事总预测最坏的一面。就好像做生意,不能总想着都赚钱,也有赔本的时候。”
“爱情又不是做生意。不试过怎么知道。而且,与其这样惴惴不安、牵挂担心,犹豫不定,不如放手一搏,谁伤害谁,还不知道咧!别将自己想得太厉害了好不好?你真当自己情圣啊?就现在这样状况来看,我倒是觉得她伤害你比你伤害她多!你看你都墨迹几回了?害我来来回回说差不多的话,自己都生腻!”
“心爱,你这是鼓励我吗?”霍晓兰笑了笑,眼神微微的眯起,隐藏着暗暗的微笑和暖意。
李心爱犹豫了那么一两秒,终于放弃了自己的中立立场,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吧!大不了以后你失恋我各种陪你,假如伯父反对,你还可以私奔到美国结婚,反正你有钱,不怕!反正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临,今朝有酒就今朝先醉,明天和以后的事,倒时候再说呗!总有条路可走的,是不是?”
霍晓兰哈哈的大笑起来,“心爱,你知道吗?我就欣赏你的豪气——谁跟你在一起,肯定倒大霉——”
“我呸!”
“不,我这是赞美你啊!你既有女人的温柔漂亮,又有男性的英气豪爽,简直就像毒品,跟你在一起,想走也走不了——”
“我倒是觉得你大脑会自行产生毒品——”(*意自行产生兴奋感觉!)
“哼......”
吃完饭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又不知道鼓励霍姑娘是对是错,心里不禁有些焦急惶然,想找个人说话吧,第一个想到徐敏,可是又怕徐敏睡觉了,吵醒她,越想便越惆怅,更加睡不着了,然后又想到了自己和徐敏,鼓励别人了,自己倒不知如何是好,李心爱心说:我为何要为你惴惴不安呢?我什么时候这么绵缠多情了?
倒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爱情这种东西太虚幻,甜的时候糖痴豆,冷的时候翻脸无情,太甜蜜了就会惶恐,太多情了就会惘然,总在最兴奋的时候,生出最悲观的情绪,又会在最底层的时候自我催眠,人的心情,便在这种翻覆里转换、更迭,霍姑娘担心的是自己会伤害别人,而她不认为自己会伤害徐敏,倒认为徐敏会伤害她,是霍姑娘太有奉献精神而她太自私?或者说霍姑娘太自信,而她太自卑?
李心爱惆怅了。
人啊,为什么要有思想?造物主为什么创造了“情爱”这种东西,又或者造物主本身并没有“分配”给人这种东西,是人类自行产生的行为?所以才这么复杂?
李心爱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她叹一口气,张开眼,瞪着头上的天花板,好一会,然后摸到了手机,给徐敏发了一条短信,问她睡觉了没?——当然睡了,都快2点了。
果然,徐敏没回应。
李心爱叹了一口气,爬起来,打亮灯,去隔壁的工具房待了半宿,做她的手工布娃娃,一个恍惚,尖锐的针扎到了手,刺破了皮,戳到了肉里,她“啊”的尖叫一声,甩手扔开针头抱着手指呼呼,人便瞬间清醒了,刚才的一切,刚才的自己,仿佛梦游似的,她揉巴着脸,觉得自己刚才无措失意的举动有些可笑可疑,人怎么那么奇怪呢,有时候会做一些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李心爱为这个问题思考了好久,然后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了,还是去睡觉吧!
桌上扔了一个只做了一半的只有头和身体的布娃娃,还有各式的材料和针线,乱糟糟的,就像车祸现场,后来李心爱在日记写道:有时候,爱情就像做手工,先是游走在尖锐危险的边缘,以为能一气呵成做出一个完美成品,结果只是制造出一些丑陋难看的痕迹,勉强做出来了,也只是一些残次品,总要一针见血了,才会清醒!
徐敏第二天醒来,看到她发来的短信,打电话回来,问她怎么了,李心爱还在睡,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怎么了,徐敏说你昨晚给我发短信问我睡了没,不好意思,我睡了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吗?李心爱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昨晚的心思,说没事,徐敏感觉到她的沉默,满以为她会说出“没事,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或者诸如此类的话,不敢微有失望,总感觉到这“没事”两字蕴含着疏离和冷淡,心里不禁有些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对方必然有心事,但是对方就是不肯说,你心里焦急生气就是无可奈何的感觉,徐敏一时沉默,李心爱也没说话,彼此便形成一种微妙的不安的尴尬的有点冷场的效果,这种感受,更加加深了徐敏的不舒服,好久才勉强的“嗯”了一声,说“那我挂了,再联系!”
心爱“哦”了一声。
再度冷场两秒。然后徐敏把电话切断了。
徐敏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两眼都似乎有凶光,徐太也说你大清早的气鼓鼓干嘛?谁得罪你了?徐敏郁闷,说没有啊!徐太便怀疑眼神的瞄她几眼,然后便优雅的去吃她的早餐去了,又提起徐敏早已忘记的刘毅超的事,徐敏以为打上次小报告后,徐太不闻不问便算了事,怎么还有后续?徐太不是最讨厌轻佻花心的男人的吗?她是多想嫁她出去才会继续打他主意啊?不禁心烦死,便忍不住说,“妈,你能不能不要在吃早餐的时候说这些事,胃口都变差了!我不喜欢那个人!很讨厌!”
“现在又不是让你嫁给他,不就交个朋友吗?你跟我急什么急?”
“你......”徐敏一时语窒,能不急吗?你都一副是男人就要将我和对方捆绑的饥不择食模样——“读书的时候,你连男同学也不准我多交往,说怕早恋,现在又一副恨不得我认识所有男人的模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徐敏的语气不自觉的多了份怨气,徐太冷冷的瞟她一眼,“那怎么能一样?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几岁了?你以为你还年轻啊,再过几年,就三十了!你不为自己打算打算,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操心操心?”
“不是还有好几年么?你急什么?”徐敏小小声的咕噜了句,徐太耳尖,竟然听见了,声音一下拔高,“你以为......当年你还读高中,你现在几岁了?”
徐敏感觉到这话中有话,高中,不就那无疾而终的暧昧么?徐太果然还耿耿于怀啊?这都多少年了?徐敏感觉到眼前一阵无情的黑暗,未来啊,一点光芒都没有,有也被徐太威严的身躯遮挡住了,真是悲哀啊!
徐敏真想拍台大喊一声喊出自己的心声:我不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可是没那个胆子,只好沉默不语。一顿早餐,东西没吃多少,闷气都是填满了一肚子。下班了,明明没什么事情了,却有不想回家的心情,不想面对徐太,不想见到她,不想有更多郁闷堵气的感觉,想心爱了!
徐敏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有同事来敲门,徐敏瞬间恢复了仪态,同事问怎么还不走,徐敏笑笑说就走了。同事点点头,便离开了。徐敏收拾了东西拎了包去搭电梯,在电梯里,忍不住,给心爱发了条短信:心爱,我想你!
李心爱收到短信,看了好几遍,莫名就就有些心动,柔柔的回了一条,甜言蜜语:宝贝,我也想你!
徐敏收到回信,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句甜言蜜语,还是忍不住喜悦!
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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