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林启万,广东工业大学机械工程系硕士。在人工智能领域提出的创新性概念研究属全国顶尖水平;拥有6年素拓培训师经验,校内外共培训过5万+人次学员,兼任广工经济管理学院的素拓导师;年深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火炬手,年成都军区优秀士兵,年汶川抗震立三等功。游学足迹遍布中国版图和十来个国家。现经营一家珠宝公司和一个拓展培训团队,兼任佛山某电气公司企业策划顾问。
1当兵,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先从我当兵的故事开始讲起吧。
那年,我20岁。
雪压青松挺且直,梅开腊月火样红
火车咔啷咔啷地运转,在乡里田野中急速飞驰着,满载着期待与希望奔向远方。车厢撞击铁轨而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冲击着每个人的听觉,公里的时速在每个人的视线中飞逝而去,窗外是青青的绿草、清澈透明的湖水、蔚蓝色的天空、连绵不断的丘陵、错落有致的梯田,这一切,在每个人记忆的纸卷中划下轻轻的一笔。
梦想是一趟旅程,同一时间,我跟大家上了这辆征兵列车。车厢里,每个人都穿着浑身绿色的军队冬训服,像是一根根勃发生命力的劲草。火车的速度和力量,以及它要去的远方,让每个人都感到兴奋。
对,我去当兵了,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接下来所遭遇的一切,都具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意义。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我来到成都军区某红军团,《亮剑》主角李云龙的原型王近山将军的部队。这是个魔鬼团,以训练苛刻闻名。每天除了跑步还是跑步,一天能跑几十公里。俯卧撑得在碎沙石上用拳头做,长冻疮也一样。合理的叫锻炼,不合理的叫磨练。投手榴弹,拉器械,搞战术,握抢匍匍,爬铁丝爬障碍,总弄得一身泥土、满身刮伤。拆枪装枪,据枪瞄靶,一趴就是半天不动。全副武装跑五公里,拉去水库冲堤堤,能练到上吐下泻。
我在部队里快速成长,像武器一样锻造自己。军令如山倒,一个命令下来,绝对不能说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一个错误的决定将会付出很大代价。任何一种伟大都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压力逼迫产生。我的表现善可,从普通步兵到班长,到卫兵宪兵,再到司令部公勤人员,在部队里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离以前越来越遥远。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保持着冷峻脸庞
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高原驻训、长途拉练、赴黔抗冰保电、汶川抗震救灾、地区反恐维稳、驻地抗洪救灾、奥运援建……两年下来,经历了很多冰与火,经历了很多生与死,我发现,背上了超出预料的包袱,会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优秀。
有人说,当过兵,就一辈子有兵味。从部队里出来的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锐气,那是一种可以目空一切战胜一切的自信。这种锐气在刚刚退伍的时候尤其明显,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靠近。尽管后来这几年,书香油墨洗去了他当兵的痞味,可是,依然隐藏在内心深处里的一股犀利,像一颗随时可以出膛的子弹。
2骑行,带着梦想和希望
不想要生活的苟且,要去寻找诗歌和远方。竖起一块镌刻青春的纪念碑,我沿着内心轨迹前行,义无反顾。即便有暂作停靠的站台,孤独的旅人依然要独自寻走,走在漫漫无尽的路途之上。
某年某月某日,我回汕头老家,在祖屋发现一辆废弃二十年之久的28杠老凤凰单车,自己简单修整一下,车轮能转了。于是无视年迈父母的劝阻,骑着这锈迹斑斑的大家伙上路了,千里走单骑,暴雨中骑行三天三夜,到达广州大学城。
那年云影在田野上略过,欢声笑语青春暗涌,夏天也让它的金色飘带在空中飘扬。大伙跨上自行车,青春的生机勃勃一下子就扩散开来。我们车队八个人,一字排开骑在路上,把整个马路都霸占了,那阵势,像一辆大坦克。
我的坐骑,从我爷爷在世到现在骑了几十年了,锈迹斑斑的;我拿铁丝网做了一个水壶架,镖了个铝水壶,看起来像跑车的氢气加速瓶;自己切了一块海绵把音箱粘在车头哪里可以避震,绑了条绳子在车头可以在骑行的时候改变各种姿势,相当于专业车里面的蝴蝶把;这一路,就是这样一辆不值钱的破车,却伴随着我度过了那么多的幸福时光。
快乐其实很简单,跟物质无关。当你在做一件你喜欢的事,当你感觉背脊发热,禁不住地面露微笑,那是你的身体和感受在告诉你:好极了,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想说:决定要不要走出去的,不在于有没有专业的装备或是时间与金钱,而是——你是否真的有勇气跨出去接近自己的梦想?
3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我不想过一成不变的生活,于是,一顶草帽一个包,出发了,去西藏。徒步加搭车,一切都很顺利。川藏线,也用最美的双彩虹,跟我说欢迎光临。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开始有了酥油茶的味道。
一路走走停停,经过雅安,经过康定,一路有不少念着经的虔诚信徒。新都桥很漂亮,我服役时部队曾外驻这个海拔米的地方,对这个摄影天堂并不陌生。
这世上,有人慌慌张张、急急忙忙,有人清清闲闲、恬静平淡,各有各的活法。既然往前走了,就只顾一往无前,不用回头张望。活得好不好,与年龄无关,生命要以质量来衡量,而不是长短。反正怎么走,沧海桑田,沉沉浮浮,殊途同归。
我还去了找战友,两三年没见,老友的脸依然跟番茄一样红,混得风生水起,一脸桃花。老友叙旧,整夜长谈,战友情如陈酿之酒历久弥香。
我在大昭寺听喇嘛诵经,恍如隔世。
我在布宫参拜舍利,道道佛光射穿内心。
梵音忽远忽近,穿透时空,嗡嗡作响。
当晨曦初现,愿你所见,同我所见。
我在纳木错,喝着酸得发麻的酸奶,登上扎西半岛最高点,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看日落。
珠峰路上,无数石头被垒成玛尼堆,垒着前人的愿望,垒着今人的祝福。
4自己的路,才是最合适自己的
走自己的路才是最好的,经历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
历经世事,退去浮华,彻底自由,才能更从容地面对世界。
我环青海湖骑行,都想在公路和田野上留下辙痕。
七八月份的青海湖,无论谁来了,一定不后悔。
5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我从世界海拔最高的珠穆朗玛峰,转战到海拔最低的吐鲁番盆地,从寒冷的高原雪山,来到酷热的火焰山,来到葡萄沟的葡萄架下吃世上最甜的葡萄。
一来到新疆,我急切地飞奔去看望日夜思念的弟弟。当年我俩一起告别父母进部队,一个分到西南边陲,一个驻守西北边疆,云海天涯两杳茫。
告别弟弟,我坐上了开往伊犁州府的火车。好朋友阿毛带我各种逛吃逛吃,感受新疆的热情。在伊犁大桥,阿毛说他十几岁时,跟十一个兄弟,一起从桥上,跳下了伊犁河。
篝火闪烁,我开始回想。曾经生命中的人,都占有一个无限度延伸的位置,像一个个潜入脑子里的巨人,同时触及间隔甚远的几个时代,而在时代与时代之间被安置上了那么多的日子。
6读书,是我对自己的放松
赶上机缘,我来了北京,在国内最好的IT公司(百度)上班。每天早上睡醒就来到办公桌前对着大屏幕直到深夜。每天机械地穿梭于公司大厦和住处,一个人听着肖邦做着所有事情,工作之余看完一本又一本书。依稀记得,这段日子,一半晴天,一半阴霾。
7倾听内心的声音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几年在路上,我啃着面包,住着帐篷,一意孤行地把自由刻成奖章,让自己去到能去的每一个地方。
走出去固然好,但要在思想上去芜存精,有所悟,才对得起在路上的时光。不然,光走那么多路,机械地走而不思考,是没有太大意义的。认识自己,让心灵更上一层楼,那才是行走的意义。
阅历让我们成长,让我们沉淀,让我们得到灵魂的滋补。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别人无法夺走。
追求功利、现实主义和担当进取没有错,在奋斗拼搏的过程中体现出来的胆魄、智慧、激情以及耐力,这些都是生命的线条中最灵动最曼妙的部分。只是,物质越发达,精神可能越荒芜,人们可能为了竞争而忙碌,为了欲海而烦恼,使得物质文明的发达和精神生活的贫乏形成尖锐对比。生命荒唐而短暂,为何不去寻找一些诗意?
我们似乎很少在乎心灵,我们太忙了,忙到顾不上自己。国人没有太多娱乐时间,功利主义毁了国人的想象力,使人们的心跟石头一样硬。我们本可以琴棋书画诗酒花,但这个社会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成年人过得物质而世故,可精神粮食是不可想象的廉价。这恰当吗?
我曾经哗众取宠、叛逆张扬,热衷于做别人不愿做、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我不喜欢人云亦云,不喜欢随波逐流。
慢慢地,当我洗刷了偏激以后,就找到一颗平常心,信奉回归自然。我读了很多书,总是独自一人看书学习冥想,谢绝闲杂,思考宇宙本源,迎接心灵曙光,有点离群索居。然后,知识视野扩大了,理知道得越来越多,为气亶所蔽的性也就看得越清楚,开始变得尊儒重道、安静平和、低调内敛、浩然坚忍。我跳了出来做个旁观者,在书本和茶香中,享受一份和敬清寂。
20岁那年,我想着去当兵,于是就突破重重障碍去了,很热血的同时,圆满的立功受奖回来,全身而退又满载荣誉,完整了。复员回来完成本科学业,念研究生,似乎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的轨迹一步一步前进着。
这些年,虽然跟同龄人比,有很多已经事业有成,存款上亿,在金钱方面我不算成功,可是,我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过着自由不羁的生活,去经历着别人经历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很知足。
8我的热血
似乎自己从小就很热血,大概小时候有小儿多动症。从小到大,我经常成绩第一名,但是乖乖听课从来没有过,经常始作俑者,从就不喜欢条条框框。
那时候开始踢足球,还能连过几人,在受伤流着血时一定是继续奋战,因为觉得很热血;开始在上课看金庸古龙开始侠骨柔肠,因为觉得要像主人公那样活着,要活得很热血;去河里洗澡捞鱼摸虾,去田里捕蛇抓鼠烤地瓜,跟一班同龄的兄弟混,那样很热血。
有时候回忆起年少轻狂所做的事情,真的很温馨很有味道。我的大学生活过的精彩到不想列举。我去完成了另一个儿时最大的梦想,带上吉他去流浪,像个流浪歌手一样。最后才发现,旅行和流浪的最大收获,是收获一种豁达的心态。
这些年,我爬过草原和雪山,淋过雨雪跟冰雹;跨过怒江与瀑布,踏过天梯铁索桥。自己有很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些刹那,才是最清醒的时刻。
当我走在神州大地上,一个人在烈日风雨中奔跑,面对着浩瀚的天地和全然的自己,心中的渺小、伟大、卑微、骄傲同时上升,形成一股无名的感动,似乎有一把无形的钥匙,把生命本源之门打开了。
我一直在做一些很热血的事情,人生,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了。